【安柯/降新】父子 08

 

  • 信息量爆炸的一章,请不要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食用(?)

  • 当种种真相终于揭晓后,强烈建议重温一下前面的章节,会有很多很多惊喜的发现。(因为前面铺垫了好多好多伏笔,好像一个都没被人发现……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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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分不清此刻的自己到底是安室透,是降谷零,还是那个被称作波本的组织成员。

 

他也分不清来自心脏深处那令人窒息的疼痛是来自回忆,还是来自现实中的自己。

  

他只知道自己正站在这个充满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的实验室中,那消毒水作用在了谁的身上,那血腥味来自谁的伤口,他不敢去想,却有个残忍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一直口齿清晰地重复着那个名字,让他想捂住耳朵,然而手臂早已彻底麻痹,紧紧束缚住他,使他动弹不得。

 

他只知道刚才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毁灭了,那该死的药物已经成功如组织所愿流进少年的身体、爬遍他的全身,蚕食着他的生命。少年深知他的立场、他的为难,没有让他为了私人感情放弃大局,也没有让他做出任何残忍的决定,默默地,亲手帮他做出了选择。

 

他的脑中还响亮地回荡着少年刚才那句话,那声音虚弱不堪,却如同钟鸣杳远,一下下撞击着他的心脏,然后颤抖着发出声声回响。

 

“我也是。”

 

 

 

聪明如你,早已想好了面对我时的回答,只恨剩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够,只能提前作答。

 

而我还没来得及亲口对你说出我的那些真心话。

 

以我降谷零的真实身份,堂堂正正地对你说出一句喜欢。

 

我以为肩负起所有的责任与重担,咬着牙,终将熬过夜的黑暗,迎来黎明的曙光。

 

到那时,我想真诚地、没有任何谎言地告诉你,其实我就是个骗子。我从来就不是你的敌人,你对我没有什么误解。不仅如此,我还想拥有别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一直留在你身边的那种。

 

无论你是江户川柯南还是工藤新一,我都想这么做,然后看着你或许惊讶、或许羞赧的可爱表情,说不定还可以偷一个轻柔的吻。

 

可是当我终于意识到,你竟怀着和我同样的心意时,你已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面色惨白,身体冰冷,双目紧闭。我甚至不敢伸出手去试探你的鼻息,生怕你已经离我而去的事实狠狠砸在我的头顶,让我粉身碎骨。

 

 

 

头顶刺眼的白色灯光摇曳,整个实验室中的一切仿佛都在对他狞笑。

 

安室透颤抖着,竭力把自己的意识从巨大的痛苦中挣脱出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能让工藤新一白白牺牲——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整个地面都在旋转、崩裂。

 

怎么回事?按理来说,朗姆所说的爆炸应该不会发生了,即便那是用如此沉重的代价换来的……

 

但是仔细分辨会发现,剧烈的爆炸好像来自实验室的外部,隐隐还有枪声和喊叫声。

 

安室透用尽全力集中起注意力,开始在实验室中不断搜寻着可能的机关,用以打开实验室的大门。外部的爆炸引得墙上不断有粉末掉落,头顶刺目的手术灯已经在震动中熄灭,他眯着眼睛努力寻找着——

 

突如其来的光线使他警觉地转过身去,来者却更让他吃惊。

 

 

 

“F……FBI?!是你?!”

 

“嗯。”

 

赤井秀一扛着枪踏入实验室,淡淡地回应了一下安室透算是打了个招呼,扫视了一圈后,犀利的目光定位到实验床上,眉头紧皱起来。

 

外面的爆炸还在不断地继续着,安室透不再犹豫,冲上去一把抢过赤井秀一的枪,然后径直奔向少年,果断地开枪击断连接着他手铐的铁链,动作迅速而小心地把少年抱起。

 

一片冰冷……

 

安室透下意识地把颤抖的手轻贴到少年脖颈旁,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祈祷着、希冀着能感受到少年的任何一丝生命体征。

 

一秒、两秒……

 

毫无搏动的迹象。 

 

他的绝望从大脑直直沉到脚底。

 

 

 

“不!!!”

 

安室透从自己的记忆中挣扎着醒来,浑身已被冷汗湿透,旁边是面色凝重的田中医生。

 

他愣愣地看着周遭的一切,慢慢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回到了现实。

 

可记忆中的那些……那些……

 

“他……他……那个少年……就是柯南……吗……他后来怎么样了?!我看到他……”

 

“他死了。”

 

“……你说什么?!可他明明……”

 

“请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下面的很多事情是你记忆中本就不存在的部分,但我相信我可以将它们完完整整地还原给你。”

 

 

 

“那个男孩何其聪明,他在被组织抓走前曾迅速留下了可靠的暗号,并且将某个博士不久前开玩笑地为某个七岁小女孩新开发的发夹形追踪器悄悄别在了自己发丝的深处。据说是因为那个叫步美的小女孩很容易被人绑架,本来是为她定制然后让她别起来用于防身的,幸好当时还没来得及交给她。”

 

“那个男孩那段时间在组织里一直遭受着非人的待遇,但是他坚持定期用追踪器发出信号,提示他被带到的新位置;或是通过敲击追踪器上的微型话筒,用摩尔斯电码向外简洁地传递他在组织中目之所及的关键情报,最后众人通过这些线索才得以攻破组织。”

 

“可惜,还是晚了一点……等大部队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你当时已经确认了这一点,但还是坚持要把他的尸体带出组织。等你们终于到达安全场所,你一边给你在公安的部下下达着指令,调遣着他们对已经被攻破的组织进行彻底搜查,一边开车极速赶往最近的医院。但很不幸,医生们再三营救后还是遗憾地向你宣布,那个男孩已经确认死亡。”

 

“你沉默地赶往现场,继续指挥公安进行最后的战斗工作,而你在组织卧底多年所搜集到的很多情报在当时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最终组织得以彻底覆灭。”

 

“你在处理好一切后回到医院,看到男孩尸体上盖着的白布,轻声念了一个人的名字,就倒下了。”

 

 

 

“你昏迷了很久,期间一直表现得极度痛苦,睡了醒醒了睡,意识不清。在多科专家进行会诊后,心理医生通过其他人员了解到了一些你曾说过的话以及实验室现场的情况,推测了一下可能发生的事情,由此判断, 那件事情对你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心理负担。之前你为大局考虑,硬撑着把组织破灭的收尾工作完成,而在那之后,可能由于你的原因而造成那个男孩惨死的事实铺天盖地般向你袭来,终于将你击垮,使你在昏迷中不断重温那段痛苦的回忆,然后不断进行自我打击。”

 

“你的自责实在太深,尤其是在组织终于被成功消灭后,你之前放在组织和工作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件事上,甚至让你无法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我们再三讨论后别无选择,只能移除掉你的记忆。你在记忆被移除后很快清醒过来,一切都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但是后续我们惊讶地发现,你无法与那个男孩正常见面,甚至无法听到他的名字,‘工藤新一’。这是一个连我们都消除不掉的触发点,每当有人提到,你就会表现出强烈的规避反应。你已经失去了记忆,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你的反应甚至不受自己控制。我记得,当时因为服部平次总是‘工藤’、‘工藤’地喊着,你见到他时的反应最为强烈。”

 

安室透沉默地听着。刚才经历过的那些真相还残留在他的脑海里,像刚刚长跑过的心跳,不断撞击着他的胸膛,使他极不舒服。事实告诉他,柯南……还活着,但他还是迫切地想知道,当时已经死去的男孩到底发生了什么。

 

田中医生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开始讲起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那个男孩当时在药物的作用下,确实呈现出已经死亡的状态。至少对于普通的医生而言,是这样无误。”

 

“……普通的医生?”

 

“所以后来我赶到了,”田中医生微微地笑起来,苍老的皱纹仿佛泛起涟漪,“还好我和那个女孩对组织研发的药物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手里也有一定的数据和半成品解药。他的死亡只是在那种特殊的药物作用下所呈现出来的假象反应,我们给他服用了暂时的解药、对他进行急救后,他再次恢复了生命体征。当然,他在组织中所遭受的种种伤害还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损伤,这是避免不了的……”

 

“哪怕已经过了十年……”

  

 

 

田中医生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向窗台,看向蒙蒙亮的天空。

 

“天已经亮了,他一会就会醒来了吧。现在的你也许该好好想想之后该怎么面对他,面对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有……面对你自己。”

 

他礼貌地为安室透打开门,作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安室透感觉田中医生的话中满是古怪,他还有很多很多想问,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他在脑中简单梳理了一下这些信息之间的复杂关系,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会对组织研发的药物了解?为什么所有的这些、一切的一切……你都能那么了解?”

 

“你……到底是谁?”

  

 

 

田中医生看着他,泛起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他轻轻抬起食指,竖在唇边,嘴角轻扬。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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